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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長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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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長會

期中考試剛考完,迎來的就是全校舉辦的家長會。

墻上的鐘表不停的轉著,六點半準時響起下課鈴聲,最後一節課終於結束了。

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給爺爺打電話。

電話響了兩聲就接通了,對面傳來熟悉的聲音:“小瑜啊,想起來給爺爺打電話啦”。

江瑜撇撇嘴,鼻子泛著一陣一陣的酸楚,小心翼翼的問:“爺爺,我們後天要開家長會,沒人去,你能不能……”

江瑜說著說著,眼淚就控制不住。

“怎麽了這是,別哭,爺爺一定去啊”

江瑜的哭聲不斷自電話線傳過來,爺爺疼的心都要碎了,她怕如果連爺爺都不來,誰還會去幫她開家長會……

江瑜聽見爺爺答應,才放心下來,漸漸止住了哽咽。

“小瑜啊,這些日子你在學校過的怎麽樣啊,爺爺老了,也不能過去看看你”

江瑜邊笑邊抹著眼淚:“爺爺,我挺好的,老師誇我進步了很多,我還要繼續好好學習……”

江瑜一股腦給爺爺傾訴了很多苦水,才戀戀不舍的掛斷電話。

家長會如期進行。

星期三的早上,艷陽高照,操場上學生們排成一列一列縱隊,站的筆直。學校後門被家長們圍得水洩不通,江瑜踮起腳不斷向外探望,不知道爺爺來了沒有。

系主任在臺上講完長篇大論後讓學生們拉開距離,家長進來後站到自己學生的右側。

江瑜眼見大部分家長們都各自站到學生的身旁,還有個別一些同學旁邊沒人。

沒關系,可能爺爺還沒到,他一定會來的吧,一定會的,爺爺答應我了……

江瑜忍不住踮起腳探望,可就是找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,她的心情漸漸沈重,猶如被千金重的石頭壓著,透不過一絲氣。

後面的阿姨拍了拍江瑜,笑著問她:“小姑娘,你爸媽呢?”

江瑜一顆心嘭嘭直跳,不住的咬緊了嘴唇,最終還是固執回答:“我爸媽都不在,但是我爺爺一定會來的”。

過了好久,就在江瑜已經認命的時候……她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叫她,江瑜擡起頭,她怔怔的看著遠處向她走過來的爺爺,爺爺邊走邊說:“小瑜啊,我沒找到你們班兒在哪兒,爺爺年紀大了,眼睛都花兒了,終於找著你來了”

半響,江瑜才松了一口氣,但是不爭氣的眼淚卻再次落了下來,爺爺輕輕給江瑜擦著眼淚,不斷的安慰著她。

老師讓學生們去操場自由活動,只留下家長在班級裏談話。

江瑜在樓道裏轉悠的時候,碰到了於海,於海是她們的地理老師,他讓江瑜去辦公室幫他接一杯熱水。

江瑜正在辦公室倒水,就聽見有一個女人敲了敲辦公室的門。她身著一身粉紅色錦紗,長發披肩,腳踩一雙細高跟,她的舉止間流露出的清貴和威儀,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尊敬之情,身上自然而然散發著一股高貴的氣息。

“您好,我找一下邸老師”。

邸文傑急忙站起:“我就是邸老師,這位家長,您是?”

女人抿著唇:“我是韓言酌的媽媽”。

江瑜一驚,也轉頭看了過去。

女人走了過去,說話坦蕩而冷靜:“邸老師,我今天來找您,就不繞彎子了,我希望您能給我兒子換個座位”某個字眼出現的一瞬間,江瑜倏擡起頭,她臉上所有表情全部消失,無聲無息看著她,連呼吸的起伏都似乎沒有了。

江瑜像是被一根木頭狠狠捅穿,邸文傑偏頭看了江瑜一眼,女人這才註意到辦公室裏還有第三個人,江瑜站在墻角聽著,不聲不響,像個透明人一樣。

女人朝著江瑜點了個頭,繼續說:“是這樣的,我剛剛在教室開會的時候,看到我兒子的同桌成績不太好,我怕他這個同桌,會影響到他的成績”

……

沈默幾秒

邸文傑解釋道:“韓言酌同學的成績一直都穩居年紀第一,而且自從和江瑜坐了同桌之後,江瑜同學的成績也提高了不少,這次考試……”

女人不耐煩的打斷邸文傑的話,繼續說:“我不想知道這位叫江瑜的同學成績怎麽樣,我只知道這會影響我的兒子,您要是不換,我們明天就轉學,跟差生坐同桌……”

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,冷靜重覆:“必須調”。

邸文傑眉頭緊鎖,對方話音剛落,就聽見江瑜平靜的開口:“我換”。

女人看了江瑜一眼,一下子反應過來:“你就是江瑜?”

“我是”

女人咳了一聲,迅速調整了一下有些驚愕的表情後開口:“既然你都聽見了,我也不想把事情鬧的太難看,識相的話,你就自覺一點兒”。

江瑜沒說話,無聲無息的看著她。

女人繼續問:“這對你來說,應該不難吧?”

“不難”

一切辦妥了,女人點點頭,不願再停留。

她提起手提包,體面離開。

邸文傑靜靜看了江瑜幾秒,才低聲問:“江瑜……你……”

江瑜低了低頭,下意識閉了閉眼,覆又睜開眼笑著對邸文傑說:“我換”。

江瑜端著水杯,她快步轉身走出辦公室,走路姿勢有點兒僵硬。回到班裏,江瑜一句話也沒說,她平靜的搬起自己的桌子,剛擡起來就被韓言酌按下去,韓言酌奇怪的看著她:“你挪桌子幹什麽?”

江瑜不說話,她把韓言酌拉著桌子的手松開,抑制住自己快要掉下來的眼淚,又匆匆移開眼,怕韓言酌發現什麽。

她固執的擡起自己的桌子,挪到了最後一排。

心越來越沈,快要落到底了……

韓言酌不知道江瑜發生了什麽事,怎麽從辦公室回來就這樣了,他甚至不敢去問江瑜,於是轉頭去了邸文傑的辦公室。

“為什麽要江瑜換座位?她這次已經進步那麽大了”

邸文傑喝了口水,沒說話。

韓言酌想起剛剛或許是鐘女士來找過邸文傑,猜到了大概,便開口試探:“是不是我媽要江瑜和我換座位的?”

邸文傑沒說話,算是默認。

韓言酌無話可說,他轉身回到班級,江瑜還在收拾桌子。

“江瑜……我媽她只是一時沖動,我回去會跟她好好解釋的”

江瑜:“你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,你母親這麽想,我其實可以理解的”

“江瑜”

韓言酌一把抓住她的胳膊,“你看著我說話”

江瑜回頭直視他的眼睛:“你要我說什麽呀?我愛坐哪裏坐哪裏,你有什麽立場管我啊?你是我什麽人

啊?”

沒有絲毫的預料,韓言酌怔住了。

直到上課鈴響起,韓言酌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,江瑜才松了一口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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